见她到来，白宴脸上喜一闪而过，待要上前时，他又凝眉停驻。

语毕，她忽然纵一跃，在半空中化作一光朝白宴飞速撞去。白宴闭上，丝毫没有闪躲。

拿自己的命赌注，我怎么可能让你输了这场博弈？

同年，楚国符蓝王后诞下一对孪生儿女，楚国举国同庆。楚王夫妇为儿女取名“明峥”、“明华”，并立明峥王为储君。

若她伤怀之后能忘了他好好与白宴在一起，那么他便也就此化作虚无，不再现。然而她终究还是不能。

公主十五及笄之后，终于守诺与神君一同离开了都城长邺。

白归垂下。

“…玩笑之语罢了。”

“——嗯？是‘夫君’的‘夫’吗？”

世间万相生相克，而能够真正毁灭归离二镜的，只有它们彼此而已。而二镜相撞之后的力量，能够换来女娲神族血脉的重生。

“噢。”她想了想。“那我还可以要别的夫君吗？”

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咣当一声，一枚光熠熠的银簪掉落在地。一只洁白素手轻轻拾起银簪，地握在了手心。

“师父请说，弟必定遵守。”

“明华，你既然已我门下，便得记得我的门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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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别想。”

还是被你给算计了啊，我的师父。

这场棋局，他终于赢到了最后，却也几乎输掉了一切。也许当他选择将一切给她来决定的时候，便已注定了谁也不会是最后的赢家。

白宴闭上，叹息了一声。“我早该想到，他怎会轻易放弃？”

死气已去。白归和白宴一同消失在原，就像从未现过一般。众人面面相觑，本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归朝他微微一笑。“是，无论去到哪里，我与你总是一起的。”

后记

明峥太，明华公主与宣于凤临三人从小在一长大，然而明峥太虽聪颖过人，却生少言淡漠，别说是旁人，连对和自己朝夕相的宣于凤临也不假辞，唯有待自己的同胞妹妹明华公主还算得上温和可亲。而明华公主却个活泼明朗，与稍显文静的宣于凤临情同妹，十分投缘。

白归微皱眉，却依然望定他。“是。”

此刻黑云遍布，死气绵延，生灵涂炭。离镜的灭之力正在毫不迟疑地吞噬所有的生机。楚王夫妇与巫仆率领人界万民勉力抵抗，鬼界女王安荷与众鬼将已是奄奄一息。

明峥太与明华公主长到三岁时，有青袍神君降于楚王，丰神俊秀。神君称公主有仙缘，携于侧以助其成仙。奈何楚王夫妇不舍幼女，公主亦不舍双亲，只得跪拜央求神君待公主及笄之后再远游修仙，神君心慈，只得答应，从此留在楚王为公主之师。然而明峥太与神君不和，几次三番言不逊，令楚王夫妇颇为痛。好在公主求情，神君宽仁，并未追究。

三年后。

人界与鬼界慢慢地恢复了秩序，人们几乎快要遗忘了那场惊天动地的毁灭之战，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劳作，商营，玩乐，勾心斗角，相相弃。人界渐渐回到了昔日的安宁繁盛。界群龙无主，经过三年的大战之后终于在这一年分裂成东西两域。东域奉银重华为主，称东皇，因为他娶了幽江公主，所以受到天界不少暗中的支持；西域奉玄鸦光为主，称西皇，势力同样不可小觑。东西两域实力相当，终于勉维持了表面的和平。至于娥凰和寻，早已在三年前归离二镜相撞而灭之后便已不知所踪。

他与她向来心灵想通，片刻便已明白她此刻所想。帝的面容上第一次现了复杂的神情，似忿恨，似不甘，又似无奈，似慨。最终他恢复了从容，却像是轻轻地松了一气。

从此之后，生之力与灭之力都回归于天地，再没有人能纵它们为祸五界。女娲神族遗脉的使命，就此彻底完成。

至于归离二镜镜灵的去向，再也无人知晓。它们相伴至今，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

从此之后，神仙眷侣，五界任遨游。

“不错。”他满意地。

一年后，瑶泉也诞下了女儿，这千金生时有异象，天空中霞光万起，鸾凤踏云舞，都说她是神女转世，楚王赐名“凤临”，赐婚明峥太，待二人成年之后便举行婚礼。

“…对不起。”白归低声。

白宴摇首。“你我之间，不需这些。无论最后去到哪里，我们同走这一遭便是。”

“记好了。”那一把慵懒的嗓音一如往昔。“一日为师，终为夫。”

天地之间异光大作，所有人被这光芒刺得睁不开，也在同时听到了镜面相碰时清脆的碎裂声，异光碎声之后，一切恢复了平静。

她明艳的面容有些苦恼。“可是父王说过，我今后的夫君是右丞家的三公云溪。”

“你决定了？”他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