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现在选择活下去，今后便要杀更多的人，甚至成为以杀人为生的恶。”他轻笑。“就算是这样，也要活下去？”

那个襁褓中的婴儿，被他送到了遥城赵家。他趁赵家三公病重时，将两个孩换了过来。那真正的赵三公，早已咽了气。他只知这孩是碧沅亲骨，至于他的父亲是谁，碧沅如何会落到如此地步，却是碧沅心中禁忌，他也从未试图了解。

多的这一，他却看些门。这女和婴儿上都有仙气，显然与某位神仙关系不浅。再看她命格尊贵，照理说不该沦落到这番境地。他不禁有些好奇，便隐在一旁。

他是邪，不是什么好心人。救碧沅是因为好奇，也是被她的份和面临匪徒时的决绝打动。至于这孩和她曾经的遭遇，他并不关心。

玄鸦光摸了摸上的鸦羽，又渐渐轻佻妖媚的笑容。

动了情啊…真是麻烦，可又有什么办法？

玄鸦光看得无趣，以为这女不过贪生怕死之徒，正要离开，却听得盗匪一声惨叫。原来她手中藏了一打磨锋利的尖锐发簪，趁一名盗匪不备，狠狠刺那人中。而另一盗匪尚未反应过来，已被她抱住，形急转一同跌下山崖。

如有一日，阿沅知真相，怕是会与他彻底决裂。

语毕，她旋而去。

阿沅，我怎会让你一人担当？

“阿沅…”

他收回手指，又是幽幽一叹，忽然想到当年在楚国长邺第一次见到阿沅时的情形。呢那个时候，她还叫吕芳儿。

那是长邺城外的一险崖，人迹罕至，也不知她是怎么被两名盗匪给了上去。当时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看上去不过数月大。她衣衫褴褛，满面脏污，唯独一双还算清亮动人，盗匪动了邪念，想要辱她。

待玄鸦光赶到崖底，那盗匪早已气绝亡，女浑浴血奄奄一息，也是命在旦夕，却怎么也不肯咽气。她望着他，目光带着一丝恳求，仿佛仍有心事难了。

盗匪邪笑上前，她从容地将婴儿放在一旁安置妥当，便开始宽衣解带。衣衫下的曲线玲珑，令盗匪们□大涨，朝她扑去。

女用尽力气，微微。

她抱着婴儿，退到了崖边。正当他以为她要崖以免受辱时，她却忽地一笑，朝那两面盗匪求饶，表示不再反抗，只求他们放她母一条生路就好。

神白宴曾经说过，当一个懂得寂寞的时候，代表着他已经动了情。

然而这么多年相伴，他教她武技法术，与她共同退，在战斗中保护她，也被她保护过。不知不觉，已习惯她站在自己左右，哪怕片刻离别，他也会觉得浑不自在。后来他知，那是寂寞。

女毫不犹豫，依然。

玄鸦光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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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鸦光以心血令她成，从此以后，赤鸦乌沅，形影不离。

此时赵宁生睫微动，似要醒来。碧沅伸手往他脸上一拂，他又睡了过去。

若是此刻杀了他，便是一了百了，他可以将赵宁生的死推脱到情上去，碧沅也不会知…他伸手指，指尖却在将要到赵宁生额时又停了下来。

偏偏这险崖正是界人间的大门之一，从界而来的玄鸦光正碰上了这一幕。他本不想多理，却见这女绝望与愤恨错的神情很是有趣，不免多看了一。

思及此，他一痛，却是怎么也下不了手了。

“你不想死？”玄鸦光挑眉问她。

玄鸦光望着她的背影，怔然而立，心中微涩。

他苦笑一声，转向地上的赵宁生，中杀意一闪而过。

“别劝我。”碧沅见玄鸦光神情忧虑，不由得语气微。“鸦光，你知的。对我而言，没有比他更重要的。”

“若主上怪罪，此事我一人担当。”碧沅掷地有声。“麻烦你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