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叹息了一声。“之前是我不对，用过这顿饭我再细细对你解释可好？”

她转了心境，正朗声：“你究竟是白宴，还是神穹合？”

王大哥情张罗饭，送上山里打的野味和自家酿的甜酒。从前熟悉的村民来了不少，饭桌上寒暄叙旧自不必提。白宴淡淡应和，竟也丝毫不破绽，神情中更不见半分不耐。

“当初我被盘蒙以归镜封印于灵墟，千年寂寞，唯有归镜与我相伴。”他幽幽陈述。“千年之后，归镜镜灵破镜而，托世于人间，封印之力减弱，被一只山兔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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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他一同去了远方，十年后再相携回到故里，情意不改。

般若心中一动。从前每回她对他生气时，看见他这样的神情和语气便会心。

后来碧沅鸦光找到白宴，取内丹上的魂魄与原神之魂魄结合，神彻底苏醒。他隐约还记得自己曾有过一段旧事，为免麻烦，也不与凡人再有纠葛，便将这段记忆与内丹封存。离湖倾，离镜归位后，神回到界，取了记忆。

酒足饭饱，村民们半醉而归。般若和白宴谢过王大哥，告辞而去。般若无意瞥见白宴悄然留下散碎银两，心中更讶。

作为，哪里还像是离湖边将她无情抛湖的神？

“对不起。”白宴默然半晌，忽然开。“还欠你一个房烛。”

般若无语，不知何反应。

“不错。你以为那只山兔是如何闯了封印禁地？因为你曾救过它，在它上留下了你的气息。”

“既然你刻意封存记忆，为何如今又改变了主意？”

白宴转过脸。“你从前一直唤我阿宴。”

般若扬首冷声：“既然如此，神大人此番作为不知是何用意？”

“你欠我的何止这个？”般若只觉酸涩。合衾酒未饮，红烛未剪，一双人已成了单。

白宴垂眸。“是。”

般若早已回了神，警惕地看他一举一动，摸不着脑。堂堂神到山里人家客还得如此自然，实在匪夷所思。若说他有何企图，似乎也看不端倪。

两人并排而行，不久后便回到了旧居土屋。因为邻居时常过来照料，屋内依然整齐净。只是久无人住，散发一淡淡的霉味。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开始工作，写文时间更少咧，对不住大家≥﹏≤

难这回来的，真是她的夫君白宴？

“山兔存在内丹上的一半魂魄早已被我所并，所以说我既是白宴，也是穹合。”

王大哥惊喜：“白先生！快，快来坐！”

白宴抬望着她。“我是白宴，也是穹合。”

“离湖中，你解开了离镜禁制，我才知你正是归镜镜灵转世…”白宴神情转柔。“归镜离镜，相生相克，相依相存。我们原本就是天生一对，千年相守，我早已视你为唯一伴侣。”

般若面容一沉。“这么说，把我仍离湖和灭了妖族的还是你？”

般若站在房内，忽然就想到了房烛那夜的心情，那般天喜地，忐忑期待，却…

“无月。”

即使真有企图，她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只得静观其变。当初他取离镜令离倾灭了妖族，她便已明白神杀伐决断毫不留情，若他真打算对村民不利，她便是拼尽命要拦上一拦。

换从前的白宴，面对这样的场合大概已经脸庞微红不知如何应对。但十年过后，内敛羞涩的少年长成沉稳大方的青年也并不奇怪。村民无人起疑，唯有般若心境复杂难明。

般若愕然。“你说我是归镜镜灵？”

般若细细回忆，似乎确有其事。这真相人意料，偏偏想起来却是天衣无。

“是我解开了离镜禁制，你才能令离镜归位，离倾？”般若喃喃。“是我间接害死了暮云？”

真是最完的一对，最完的结局。

无意间闯封印地的山兔吃了神穹合的一片魂魄，从此修内丹。那片魂魄藏于内丹，神穹合与山兔化为一来到人界，遇上了方无月。

般若终于忍不住，趁众人不注意，低声：“神大人何必拿这些普通人消遣？”

屋内家陋简单，床榻上还留着喜被，如今已旧得看不原本的鲜红。

村民见二人私语，纷纷起哄，揶揄他俩夫妻情。白宴温文尔雅地微笑，自然不过地地执起她的手，一个个地敬了过来。

最奇怪的是当初他并不认得她，更不记得当年，此次却像记忆复苏，谈话间对前事了如指掌，还时不时侧看她，中情意转，甚至贴地为她布菜，替她挡酒，与从前作为一般无二。

白宴眉心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