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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这样过了好几天——大约五、六天，这方式的谈话在她说来为什么很关重要，她却不曾有一言半语秘密。不过，其中一定别有缘故，在一次散步的时候我十分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当时我偶然提起，我的假期已满，准备再过一天就要离开了。立刻，她的素来静如止的脸上突然了异样的张表情，恰象一片云翳天外飞来，罩住了她那双灰碧似海的睛：“多么可惜！我还有许多话要跟您谈哩。”从这一霎开始，她现一迷离恍惚的神情，显而易见，她说这话时那桩时刻忘怀不了的事又在脑里升起来了。最后，她自己摹地惊觉过来，沉默了半晌，这才其不意地向我伸手来说：

“我一定这样。”我不由得也用英语回答。

形式上我们大家一味守礼，一桌人从前相见以诚不拘形迹，如今似乎已被破坏难于挽回了。

又说起英语来了，满是疑惑诧异的样。

c太大不说话了。她似乎越来越沉于思中。突然，她好象发觉自己太无顾忌而有些失惊了，一边望着我，一边说“我不知自己会不会那样。说不定我也要那样的。”随后，她以一形容不的稳重姿态站起亲切地向我伸手来，只有英国人才懂得用这方式表示谈话结束，毫不显得唐突失礼。完全由于她的影响，饭厅里才终于恢复和平，人人心上都很激她，正是固为她，我们这些刚才还是势不两立的人，此刻都微带歉意恭恭敬敬地互相致礼了，说过一两句轻松的趣话后，张到了危险程度的空气就缓和下来了。

我们的纷争虽说最后收场倒也尚大方，一度被激发的那恼恨却留下了痕迹，使得我的对手们对我略有疏远之意。德国夫妇从此不多开，意大利夫妇接连几天老是讥带讽，问我有没有打听到“尊贵的亨利哀太太”的下落。

“看来，我想要对您说的话是难于述明白的。我宁愿写信告诉您。”一说完她就急急转走回公寓，步伐匆忙，完全不是我平日习见的那样。

那次争论过后，c太太竟对我表示特殊的亲切，对照起来，更让我味到那几位死对的讽刺和冷淡。c太太一向非常矜重，在吃饭时间以外更不找人聊天，现在却常常趁着机会在园里跟我谈话，并且——我几乎可以这么说：她确是对我格外垂青，正因为她平日分外矜重，一次单独谈就足以教人觉得是特殊的荣了。真的，讲得直率些我还必须说：她简直是故意找上我，借了各因由走来跟我说话，每次作得用意显明，幸亏她是一位萧萧白发的老太太，不然真会让我想非非了。可是，谈着谈着，我们的话题不可避免地总要回，老是落到一个论上，落到亨丽哀太大的问题上：她象是到一非常玄妙的兴味似的，谈起这事就对那个忘掉自责任的女人大加非议，极力谴责别人心志不。然而就在同时，看见我始终如一，对那位纤弱秀丽的女人不改同情之心，任什么也难使我放弃原意，她又似乎觉快。她一再将我们的谈话拉往这个方向，到后来得我莫名其妙，对于这古怪的、几乎象是忧郁症造成的执拗不知该怎样想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