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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3/3)

来往,迷魂这次来到仅仅为了商定逃走的最后细节而已,因为——大家推断说——,一位极有分的大太,跟别人认识了不过两小时,听到一声呼哨立刻相随情奔,这是决不可能的事。大家说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试提一个相反的看法倒也十分有趣,便竭力为另一可能,甚至为它的可靠作辩护。我说,有一女人,多年来对婚后生活失望,内心里固而已有准备,逢到任何有力的攻就会立刻委相从。我一提这个人意料的反面意见,便上掀起了普遍的争论,在座的两对夫妇尤其激动,这两位德国人和两位意大利人同声拒斥,竟表示令人难堪的侮蔑态度,他们说,若认为世间真有一见钟情未免太愚蠢,那原只是低级小说里面的无聊幻想。

这场桌上纠纷从上汤时开始,直闹到吃完布丁为止,其间狂风急雨,没有必要在这儿详细追述:只有长年在公寓里吃饭的人才会这样争论,平常的时候,他们在一次偶然爆发的纷争里,一时昂奋,所持的议论多半内容空泛,都只是急忙中胡拣来的陈腔滥调而已。我们这次的争论何以竟会急转直下有了恶声相向的形势,这也是难以解释清楚的;我相信,开始动意气是由于那两位作丈大的不自禁地急于要将自己的太太划在一边,不让她们也被算在这浅薄危险的可能里面。可惜的是,这两人找不有力的论据来反驳我,只是宣称,唯有单凭一件很偶然的、极下的、独骗取情的例来判断妇女心理的人,才会说那样的话。这论调已经使我多少有些着恼,那位德国太太竟还接着开火,教训气十足地加重斥责说,世上固然有着正派女人,另一方面也还有些“天生的贱骨”照她看来亨丽哀太太准是这类人。这一来我可完全忍耐不住了,便立刻采取了攻势。我指,一个女人一生里确有许多时刻,会使她屈服于某神秘莫测的力量之下,不但违反本来的心意,又不自知其所以然,这情形实际上明明存在着;不承认这事实,不过是惧怕自己的本能和我们天中的邪成分,想要掩盖内心的恐惧罢了。而且,许多人觉着这么很可自,要这样才到自己比“易受诱惑的人”更、更德、更纯洁。我个人的看法,一个女人与其象一般常见的那样,偎在丈夫怀里闭着睛撒谎,不如光明磊落地顺从自己的本能,那倒诚实得多。我所说的大致都是这一类的话,这时谈话渐带火,而别人越是抵毁可怜的亨丽哀太太,我为她辩护得越切(其实已远远超了我内心的真正情)。对于那两对夫妇,我这么慷慨激昂无异是——象大学生们常说的——起了战斗号角,他们四个人仿佛一组不很和谐的四重奏,忿恨切齿地向我大肆反击。那位丹麦老一直满脸笑坐在一边,象个握着表的足球赛裁判员似的,每当形势不妙,他就要抓起骰在桌面上敲几下表示警告:“先生们,算了吧!”

结果也总只能安静一会儿。一位先生面红耳赤,已经从桌上起来三回了,他的太太费了好大的劲才住了他,——简单说,再过十来分钟,我们的争论就会以大打手收场,幸亏c太太说话了,象是加了一滴油,这场之争才逐渐平静了。

c太太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姻静雅的英国籍老妇人,我们大家一向默认她为全桌的主席。她端庄地坐在那里,对人人都同样和蔼可亲,她很少说话,不过对别人的讲话总显兴味盎然的样,单是她的神情态就给人一个心悦目的印象:她那雍容贵的仪表心敛意宁的奇妙丰采。她对所有的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同时又很巧妙地让人人觉得跟她特别亲近:大分时间她坐在园里看书,常常弹奏钢琴,很少见她跟别人同在一,或者切地参加我们的谈话。我们都不怎么留意她,然而她自有一奇特的力量笼罩着所有的人。譬如此刻,她刚刚加论辩,大家上就获得一个痛苦的觉,一致到争吵得过了分。

当时正是德国先生猛然来,接着又被在桌边重坐下去的当儿,c太大就趁着这令人难受的间歇加了谈话。她我意料地抬起一双晶亮的灰睛,迟疑地对我望了一会儿,然后才以冷静客观的吻开始发言,想要一下抓住主要问题。

“这么说,如果我了解正确的话,您真的相信亨丽哀太太,相信一个女人,会完全无辜地被卷一场突如其来的冒险,相信确实有些行为会使一个女人作一小时以前还认为自己决不可能作、也无法负责的事情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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